我想说什么来着

中原中也遇见了一柄红绸伞。

彼时他在人力车上翘着二郎腿,被酒精激得精神亢奋,脑子却有点模糊,小雨点儿掉到脸上的湿凉感久久才能感受到。好在雨势小,天上的云也薄,看样子下不起来,他就索性连遮雨棚子都不支,整个人慢悠悠随着人力车的行进颠簸,间或同车夫聊上两句。

他从居酒屋回家而已,难得没有哪个不知趣的同事搞出火烧眉毛的事来鞭他脊梁骨。

迎面而来的那柄伞显然同样没有急事,灰水泥路上血斑样的圆满的一块暗红色教五根细瘦手骨稳稳撑平了,如被盯得久些,就悄无声息在人虹膜下开出花来;伞下人面貌被遮住,从身形与衣着来看显然是个男人。

悦目风景虽未有男女之分,但这等偶然邂逅的大多是经不住细瞧的,若认真打量极可能幻灭,中原识人识多了自然深谙此理,经过那人身侧时抬眸一眼只掠到下巴苍白的影子便打住探究的欲望。

可偏巧那人咳嗽了两声。

这出乎中原的意料,大抵也不受撑伞人的控制,是喉咙里附着的细菌迫使一个人发出动静。肉眼瞧不见的小东西虽总是深受厌恶,但终归是做了件为当事人所不知的好事的——

咳出的声音沉甸圆润如卵石,朝中原耳膜砸了颇有分量的两下。中原中也莫名觉得熟悉,不由又多看几眼,正好那人侧头,视线就硬生生交汇起来。

“中原先生。”伞下人瞅了他一会儿,这么称呼他。

中原中也对终于露出来的脸并无印象,至少没有一眼就能认出的印象。他叫停车夫,迟疑道:“你是……”

那人顿时了然。“在下是太宰先生的学生,先前因老师的缘故远远见过中原先生几面,却未能真正同您有所交集。先生不认识在下也是自然。”

中原中也回忆了下,想起青花鱼那家伙的确有个学生,当年他去西洋留学前的送别会上也有这么号人物来着,不过据说本人寡言孤僻,又是青花鱼的徒弟,就被他这么忽略了过去,现在看来学生可比老师顺眼多了。

“您曾教训过文野杂志社的前任社长,在下亲眼得见。”

中原脾气不好,架没少打过,经面前人一提却可以立时想起那是在居酒屋聚会时打的一场。他随意摆摆手:“喝点酒壮了他狗胆就敢骚扰女孩子,实在有失文人的脸面。不过那时候我喝得也不少,下手没个轻重,直接把他揍进医院去了。”后来那前任社长的家人上门要求赔偿,医药费赔得他牙疼。

“当日先生救下的正是家妹。”

“诶?”

那人微微露出个笑,大而黑的眸子被眼睑和睫毛挡掉部分,看上去竟有丁点温驯。“当日生着黑色长发的女孩子正是家妹。一直以来未能朝先生道谢,实在失礼。”

“不必拘泥这个,你妹妹也挺能打的。我记着后来是三人一起揍那家伙,第三个人是你?”

“第三人是家妹的追求者。在下自幼病弱,只好在一旁看着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中原细细瞅了他会儿。脸白生生的没有丝儿血色,确实是身体不好的样子。

那人以手捂唇应景般再次咳了两声。

中原中也随之拧眉。

围绕脖颈的白围巾堆在面前人暗色衣衫上,犹如树枝上的一抔雪,无端生出寒意。这个后辈的衣着较康健之人的厚,但于他身体而言,是否依旧薄了些?

“我说你啊,身体不好就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。”一面说着中原一面下了人力车。

那人见状原是打算退后一步的,好给中原挪出宽敞的地儿,却不想忽被拽着小臂按在了人力车的后座上。

“中原先生?”

中原中也并不答话,兀自替他支好棚子,给了车夫车费。

“不用找了,剩下的够送他一趟吧?”中原转向他,“对了,你去哪儿?”

“中原先生……”

“你坐车,我打伞,就这么定了。”

中原从他手中拿过歪到旁侧的红绸伞, 让伞柄斜斜靠住肩头。话语里的关切与精致容貌上透着邪气的笑容相性异常的好。

车座上的人定定看他,最终还是妥协道:“多谢。”

“你的名字?”

“在下芥川龙之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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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当真的小剧场:

芥川:这柄伞是哒宰桑送给在下的,中也桑记得还回来。

中也桑:……

中也桑:妈的哒宰。

哒宰桑:黑人问号.jp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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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微博上自言自语说不想产文野相关的粮,总感觉写不好就显得没文化,但因为实在想看人力车上的中也桑和打着伞的芥川就割了腿肉。

我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打自己脸了吧【笑哭】

的地得的用法一直很纠结,从小学写第一篇作文时纠结到了现在。

中芥tag打得有点心虚Or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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